盖太诺低声道了一声歉,便向对面走去,有两个水手已在火堆上点燃了火把,照着他们向前走。他们约莫前进了三十步左右,便在一小堆岩石环绕的空地上停了下来,空地里的座位已准备好了,象哨兵的岗亭一样。四周的岩石缝里生长着几株矮小的橡树和繁密的金娘花丛。弗兰兹用火把向下照了一下,借着火光可以看到一堆灰烬,说明这个隐蔽的地方并不是他第一个发现的,而无疑的是那些好奇的访问者在基督山的驻足之一。至于他以前的种种预测,在他登陆以后,看到那批主人的无所谓的——即使不算是友谊的——态度以后,他的成见已经打消了,或更准确一点说,是因为看到了那只山羊,以致他的念头已转到食欲上去了。他向盖太诺提起了这一点,盖太诺回答说,准备晚餐是最容易不过的事了,因为他们的船里有面包、酒和半打鹧鸪,只要生起一堆火来烤熟它们就得了。/ |, e4 A/ N1 P0 G! B/ Z& x
“而且,”他又说,“假如他们烤肉的香味引诱了您,我可以拿两只鸟去跟他们换一块肉来。”5 _9 c/ p7 Q9 N* z
“你倒象是个天生的外交家,”弗兰兹答道,“去试试看吧。”
( u/ m# W) u# r7 n# f 这时,水手们已拾了许多枯枝,生起一堆火来。弗兰兹嗅着烤山羊的香味,正在等得不耐烦的时候,船长带着一种神秘的神色回来了。
, a; |0 ^9 B3 c7 b' F: O “怎么样,”弗兰兹问道,“有什么新情况?他们拒绝了吗?”
n. N$ ?+ c3 c1 t9 W “正巧相反,”盖太诺答道,“他们的头儿是位法国青年,就请您去和他一同用晚餐。”- t8 g8 K" Z2 ~. O$ ]
“哦,”弗兰兹说,“这位头儿倒非常客气,我看也不必拒绝吧,特别是我还要带我那一份晚餐去。”
?8 f9 N8 e S* o9 N “噢,不必了,他的晚餐丰富得很呢,只是他有一个附带的条件方能请您到他的家里去。”2 K" v `" o* h4 \ W$ E6 e
“他的家!难道他在这儿盖了所房子吗?”
- @( ]* ^6 C* @* k: S “不,但反正他有个非常舒适的住处,这是他们说的。”* K: C- ?1 p9 Z" C
“那么你认识这位头儿了?”( {" [# }# C& _, y: |4 l
“我听人说起过他。”
8 o* m! `0 V1 W8 `, C8 x “是说好还是坏?”
; `% f* ^7 [' u! t% Z. E$ s/ Y “两者兼而有之。”
`0 C& p8 ?, q- J( V* d7 j “见鬼!是什么条件呢?”
, @! g: `1 y+ y W9 ~, ?& Q2 ^ “您得蒙住眼睛,直到他亲自吩咐您的时候才可以把绑带取下来。”弗兰兹望着盖太诺,想知道他对于这个建议是怎么看的。“啊,”他猜到了弗兰兹的想法,就回答说,“我知道这是值得考虑一下的。”
1 R$ u# Y$ F% Z( g, b! Q! G3 { “假如你处在我的位置,你怎么办呢?”
5 O' }! C' U+ K& T “我,我是光棍一条,没什么怕失去的,我当然去。”
' q# n* H% O& \/ q( e& h7 v “你会接受吗?”2 k; b8 | n) [5 d: D- K
“我会接受的,就算是出于好奇心吧。”
3 p$ h' d1 o l5 U1 i “那么,这位头儿有什么非常奇特之处吗?”1 X- P6 a# B$ e2 J
“听着,”盖太诺压低了嗓音说道,“我不知道他们说得是不是真的,”他停下来,看看附近有没有人。, j$ _ N2 Q, B$ ?/ B$ H. e
“他们怎么说?”! a' H% U7 Q' x. N) m9 t$ }( A7 G
“说这位头儿住在一个岩洞里,同这个洞一比,庇梯宫简直算不了什么了。”9 p8 C& [* R- q* B0 {8 X6 _, C1 k
“胡说!”弗兰兹说着就又坐了下来。
. _. S# T% a$ T- a$ a/ p4 s8 ~ “这不是胡说,是真的。圣·弗狄南号的舵手卡玛曾经进去过一次,他出来以后惊奇得了不得,发誓说那么多的金银珠宝只有在童话里才听说过。”
0 E; j: m0 U6 g7 `" ~2 Y) M “你知不知道,”弗兰兹说,“假如这种事是真的,你这不是领我到阿里巴巴的宝窟里去了吗?”/ Q6 V! Y: b! s* o1 y: F6 X
“我只是把听到的话告诉您而已。”
+ o$ E6 X' O: S! f! `: e “那么你劝我答应他吗?”
0 V& L l+ \& {- R& r “噢,我可没那样说,阁下尽可悉听尊便。这种事我可不敢劝您。”
; L/ g! i, d3 x 弗兰兹想了一下,觉得一个人既然那么有钱,是决不会想来抢他腰中的区区之数的;既然等着他的是一顿美餐,他就接受了。盖太诺带着他的答复走了。弗兰兹是很审慎的,很希望尽可能多知道些关于他这位东道主的一切。在对话的时候,他注意到一个水手坐在旁边,在一本正经地翻弄着鹧鸪,带着一种很忠于职守的神气,于是他转向这个水手,问这些人是怎么来的,因为根本看不见有什么帆船。
/ z Q5 \1 h D/ i “那个大可不必担心,”那水手回答说,“我知道他们的帆船在哪儿。”; h2 c0 A0 W, D
“是艘非常漂亮的帆船吗?”
2 L6 h, [. r2 S* l" j; K “如果叫我去环航全球,我只要这么一艘船就足够了。”
3 X* H7 K% l' } g “它的载重有多少?”; v7 N9 S( G" K; U1 g
“大概一百吨左右,但是它吃得住任何风浪。是英国人所谓的那种游艇。”
0 W2 ^, T# x7 E “在哪儿造的?”
! C& A9 _$ p7 Z “我不知道,但依我看,它是一条热那亚船。”. a. f/ m: d; Y6 a4 e" k
“但一个走私贩子们的头儿,”弗兰兹又说道,“怎么敢到热那亚去定造一艘这样的船呢?”
6 l: m6 @4 w* U, v; p0 ?0 q6 L “我没说那船主是一个走私贩子呀。”水手答道。* Z$ e1 W! O; M& `% o
“是的,但我想盖太诺说过的。”% w& F5 X3 s+ G. t
“盖太诺只远远地见过那条船,他还从来没和船上的人讲过话呢。”, b1 F" j+ F8 ^+ { I7 l, ~6 H
“假如这个人不是一个走私贩子,那他是什么人呢?”; _" X# W9 g1 E7 U. C
“一位有钱的先生,以旅行为乐。”
' U: E8 j: o; z1 }/ |( K “嘿,”弗兰兹心里想,“他真是愈来愈神秘了,两个人的话都不对头。”
' O* ?* t/ c5 E+ c5 d" ]% S+ F/ B “他叫什么名字?”
. M9 E; F9 w0 x- r$ S- } “假如你问他,他就说是叫水手辛巴德。但我怀疑这不是他的真名。”
* M( c; }. L! n4 k( T( @& Q “水手辛巴德?”
+ w/ J) s# S A& Y) g/ S “是的。”6 y5 y( i7 u+ E% c! ~
“他住在什么地方?”5 ^& {" t+ L7 Z a' F
“海上。”- r8 P9 d2 t& O5 c8 J2 r7 k9 p
“他是哪国人?”
% P- E; q, Z! `1 U “我不知道。”
' z: f8 Z* q5 C; v& r6 T. f+ | “你见过他吗?”" E; i( v X1 K0 T# V5 b/ b
“见过几次。”7 U# Q' [% h7 v0 J3 W( m
“他是个怎么样的人?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