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好吗,我亲爱的儿子?”少校郑重地说。2 r( ~1 _/ Z2 L( x9 o* n+ s/ ]/ t
“经过这么多年痛苦的分别后,”安德烈以同样的口吻说,并瞟了一眼那扇门,“现在又重逢了,多么让人快活!”
2 S6 r) A: y G8 @9 L- N1 B “真是这样,经过这么多年的分别。”
$ W4 J# F: r! E$ M$ c “您不拥抱我吗,大人?”安德烈说。
0 O2 ]9 O' s1 P% C+ C. Q2 V “可以的,如果你愿意的话,我的儿子。”少校说。于是那两个男人象在舞台上演戏样的拥抱起来,也就是各自把头搁在对方的肩胛上。( a" _2 a; J# x, q
“那么我们又团圆了吗?”安德烈说。
# H! S! W$ C5 `# Q) z6 Z “又团圆啦!”少校回答。1 t* T9 j3 R. p
“永远不分离了吗?”, y9 ?* j! r9 @3 M0 {
“哦,关于那一点,我想,我亲爱的儿子,您现在一定在法国住惯了,快把它当作你的祖国了吧。”; l) h9 n1 R# J) |1 I! p
“实际上,”青年说,“要我离开巴黎,我真难过极了。”1 K; R7 r0 D5 @( }8 j
“对于我,您得知道,我是不能长期离开卢卡的,所以我得尽快赶回意大利去。”* u7 ]( E' ~1 o6 L# m% j
“但在您离开法国以前,我亲爱的爸爸,我希望您能把那些证明我身份的必要证明文件交给我。”& Q3 W6 R+ L8 ]0 s/ \
“当然喽,我这次就是专门为这件事来的。我费了那么大的苦心来找你——就是为了要把那些文件交给你——我实在不想再来找一次了,要是再找一次的话,我的残年都要耗费在这上面啦。”
' x7 P3 f6 f! B' |7 e “那么,这些文件在哪儿呢?”6 E' i' s! ]3 Z: D
“就在这儿。”( P9 J) m0 U2 E; r, J, y
安德烈把他父亲的结婚证书和他自己的受洗证明书一把抢过来,急不可待地打开它们(在此情此景之下,他的急切是很自然的),然后十分迅速地把它们看了一遍,看得出他是常看这一类文件的;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对文件的内容极感兴趣。他看完那些证件的时候,他的脸上洋溢出一种无比兴奋的表情。他用一种最古怪的微笑望着少校,用非常纯正的托斯卡纳语说:“那么意大利已废止苦役船了吗?”
# d6 J: X4 |4 S' m5 U$ e. K6 j 少校身子挺得笔直。“什么?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?”8 g9 [1 w0 J; X4 n) K
“因为编造这一类文件是要吃官司的。在法国,我最最亲爱的爸爸啊,只需做一半这种程度的手脚,他们就会把您送到土伦去呼吸五年监狱里的空气的呀。”& g0 c; f1 W( |5 {
“请你把你的意思说明一下好不好?”少校极力做出一种庄重的神气说。" v( H- @: H! e1 I
“我亲爱的卡瓦尔康蒂先生,”安德烈用一种诚恳的神态握住少校的手臂说,“你做我的父亲得了多少钱?”少校想说话,但安德烈压低了声音继续说,“无聊!我给你做个榜样好使你放心,他们一年付我五万法郎做你的儿子,因此,你能明白我决不愿意不承认你做我的爸爸。”少校焦急地往四下看了一眼。“你放心吧,只有我们两个人,”安德烈说,“而且,我们是在用意大利语谈话。”
b8 x7 U' i8 F: Q% d% W “哦,那么,”少校答道,“他们付我五万法郎。”
( i. O! f3 R ?& R& L! Z “卡瓦尔康蒂先生,”安德烈说,“你相不相信童话?”% i, {0 s+ A3 T
“我以前是不相信的,但我真的觉得现在几乎不得不相信它们啦。”
6 W0 p: T5 X! P- r) `/ X “那么,你总该有点证据吧?”
/ T% \. i$ }* y: R7 E# U: {. H# @ 少校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一把金币来。“你看,”他说,很明白吧。“# [* ?' @- w, S3 l! ^( s) J
“那么,你认为我可以相信伯爵的许诺吗?”0 b5 F- m- L$ B1 m* H. K& M; N0 g6 c
“我当然相信。”
3 N/ c, O; t& w5 O' o/ g “你真相信他会对我恪守他的诺言?”' I# ^4 c0 a% c, z7 _0 }, U4 m
“恪守信上的话,但同时,请记住我们必须继续扮演我们各自的角色。我当一位慈父——”: L& {* P& ^' K; f2 \+ L' R- T
“我当一个孝子,既然他们选定了我做你的后代。”* f# W% l: d4 ~/ H
“你这个‘他们’是指谁?”
2 d6 b l6 g$ w6 n+ A “天知道!我也说不出来,但我指的是那些写信的人。你收到了一封信,是不是?”. O# B. @$ ?% b e3 E- P
“是的。”- R" T3 S0 ]# C& n
“谁写给你的?”
* `% X* v5 I& g, `3 n “一个什么布沙尼神甫。”/ ?, e6 H$ ]5 K3 C7 L$ \
“你认不认识他?”
! L& R. u* v% v) u: i; v1 |7 e “不认识,我从来没有见过他。”1 z3 w& l8 L p
“他在那封信里说了些什么?”
7 _! ?5 `# @9 z* S+ H! ^ “你能答应不出卖我吗?”
, ]0 |& c$ Z- K) O “这一点你尽管放心,你很明白,我们有着共同的利害。”$ z; W& H W1 {; m! H1 @
“那么你自己去念吧。”于是少校把一封信交到那青年手里。安德烈低声念道:“你穷困潦倒,等待你的是一个凄凉的晚年。你想发财吗,或者至少不仰赖他人?马上动身到巴黎去,找香榭丽舍大道三十号门牌的基督山伯爵去要你的儿子。这个儿子名叫安德烈·卡瓦尔康蒂,是您和高塞奈黎侯爵小姐的婚姻果实,五岁的时候被人拐走。为了免得让你怀疑写这封信的人的真诚,先附奉两千四百托斯卡纳里弗的支票一张,请到佛罗伦萨高齐银行去兑现;并附上致基督山伯爵的介绍函一封,函内述明我许你向他提用四万八千法郎。记住到伯爵那儿去的时间是在五月二十六日晚上七点钟。
2 N2 U/ ?1 H+ O8 E" J. O" u ——布沙尼神甫“一样的东西。”' n3 u2 ^& v/ K7 O, q
“你是什么意思?”少校说。
# G( [( k* g1 x “我的意思是我收到一封差不多一样的信。”" n% N% R, X8 u& G- K
“你?”
# ^( q! S6 T* p# h, P “是的。”
7 z0 [4 d0 c- J& M0 N “布沙尼神甫写来的?”; D+ ~" u1 n/ c( C
“不。”
; h+ d. ~& M$ h6 V3 Y3 C. x “谁,那么?”
- {; N! a7 o4 j. E- d2 r) x3 K “一个英国人,名叫威玛勋爵,他化名叫水手辛巴德。”
$ ^) V% }2 [% P “那么对他,你对布沙尼神甫知道得并不比我多吧。”; ^' }- d- R7 u. Z {
“你错了,在那一方面,我比你好一些。”
' a; s1 b' M9 V2 z4 n- t; o9 M “那么你见过他喽?”
7 ~6 C' `- i' ]* E$ W “是的,一次。”9 f( K1 G1 w. _% V. H/ Y
“在哪儿见的?”
- }7 T3 y% m' |! ~% B, X “啊!那一点恰恰我不能告诉你,如果告诉了你,你就会跟我一样明白了,我并不想那样做。”' ?+ f# l6 s+ o+ G
“信里面讲了些什么?”6 ^1 ~; G3 c; @! e/ G- {
“念吧。”( c0 |! [( }; G" J
“你很穷,你的未来阴暗无望。你想做一个贵人吗,喜不喜欢发财和自由自在?”) J& {' B+ r/ Z+ U
“我的天!”青年说,“这样的问题还可能有两种答案吗?”
! h8 |# U8 b) W$ E' | “请到尼斯去,你可以在几尼司门找到一辆等候你的驿车。经都灵、尚贝里、波伏森湖到巴黎。在五月二十六日晚上七点钟到香榭丽舍大道去找基督山伯爵,找他要你的父亲。你是卡瓦尔康蒂侯爵和奥丽伐·高塞奈黎侯爵小姐的儿子。侯爵会给你一些文件证明这件事实,并许你用那个姓在巴黎社交界出现。至于你的身份,每年有五万里弗的收入就可以过得很不错了。附上五千里弗的支票一张,可到尼斯费里亚银行去兑现,并附上致基督山伯爵的介绍函一封,我已嘱他供给你一切所需。水手辛巴德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