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闻一见：韩国水原大教堂礼拜纪实

会计考友

俗话说，百闻不如一见。早就听说韩国宗教活动频繁，渗入日常社会生活，成为部分百姓精神生活的有机组成部分。但平时走马观花，星星点点地看到了一些，但都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而已。为了更深入地了解以获得第一手体验，决定参加一次正式的礼拜活动。
  在韩国，星期六、星期日都可以礼拜，但周六主要是面对青年人，周日的则较为正式，参加的人也比较多。这主要是根据基督教义，上帝从第一天到第六天创造了天地、水、空气、植物、日月、动物、人等万物，第七天休息时，人类为感谢上帝，纷纷向他朝拜。此后人类制定历法时，每七天一个周期，第七天休息，此一天信徒们朝拜上帝，是为“礼拜日”。而在星期日全天的礼拜日程安排中，听说11:00至12:30的那场更为隆重，于是准备届时前往。2010年10月10日上午10:00（这里有四个10，很吉祥），和韩国朋友Q君从华城市寓所启程，驱车直奔水原大教堂。
  水原大教堂的英文全名是Suwon Central Baptist Church，可直译为“水原基督教浸礼会中心教堂”。这是一座红砖水泥加框架的建筑，可同时容纳2，000余人进行礼拜，礼拜大堂里有1200余个座位。大约10:40到达教堂，门口已聚集了不少人，熙来攘往，很是热闹。负责礼宾接待的韩国妇女穿着色彩鲜艳的韩服，热情地向每一位来宾分发当日礼拜资料，同时鞠躬、致意、打招呼，熟悉的人们互致问候，孩子们跑来跑去，不时发出尖利的童声，其喧闹声与唱诗班的音乐混杂在一起 …… 就像看到的无数的普通集会：在周末的休息日里，出于某种原因，为了某种目标，人们聚集到一起，会见熟人，交流信息，互致问候，愉悦精神。当然，在此，还要洗涤灵魂。
  由于我是“外国人”，不懂韩语，需要上二楼在有英语翻译器的席位里就坐。穿越前厅、拾级而上之际，注意到：虽然正式的礼拜还未开始，但人们已经自发地形成一个个小小的祷告圈，一般也就七八个人，都穿得很正规，他们神情肃穆，表情虔诚，双目微合，口中喃喃低语，诉说着心中的宗教情愫，或是自责，或是忏悔，或是崇敬，或是憧憬 …… 这种小祷告时间很短，也就三五分钟，很快结束后，他们就汇入人流，进入礼拜大厅，此时，已是10:55分了。
* _: @0 |" Q. m5 e6 A- E  时至11:00，唱诗班开始从两侧的耳室走出，缓缓入场，人数约在百人上下，男女比例大约是20%和80%，男性一身白色西装，女性一袭纯白长裙，给人以纯净肃穆之感，他们分两侧向中间移动，就像两条白色的小溪向中央汇集。此时指挥也走近了乐池，五、六十人的乐班开始奏乐，一曲曲宗教音乐响起，在壁墙的五彩玻璃上环绕，在宽阔的穹顶下回荡，使人不觉进入了一种“宗教语境”。根据英文字幕，歌词大多是赞美耶稣基督的，如“歌颂我主耶稣，他是指引我们前进的灯塔；当我们迷路的时候，是他把我们引向正确之途；传播他的伟大和慈善，像他把光明播撒到心灵的每一个角落 …… ”“唯有我主耶稣，至高、至善、至能，如日月之光普照大地；是主给了我们面包，并让我们远离邪恶。忘记别人的债务吧，如同我主忘记了我们的债务。阿门 …… ”近百人的唱诗班发出的“阿门”“阿门”之声很是宏亮，在教堂穹顶上盘旋，在墙壁间回荡。
  此时，齐唱、独唱，相互交错，神父的布道就在这在歌声和乐声的陪伴下正式登场，略显枯燥和古老的宗教教义此时也就不显得那么枯燥了。神父讲了很多，我韩语不灵，耳机里的英语翻译又很快，难以一一听懂，但大致还是听出了他的布道紧密结合韩国现实生活，给信徒以启迪。例如他讲到了目前韩国社会自杀风行，25年前，韩国曾是世界上自杀率最低的国家之一，可近几年韩国自杀率开始上升。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，2005年，韩国平均10万人中有24.7人自杀，居世界首位；匈牙利以22.8人列第二位；日本第三，为20.3人。为此，韩国媒体称韩国为“自杀大国”。自杀已成为继癌症、心脑血管疾病和心脏病之后韩国人第四大死亡原因。2005年中，韩国共有1.2万人自杀，平均每天33人，也就是说，每40分钟就有1个走上绝路。近年来，韩国的自杀率快速上升。据韩国统计厅公布的2007年死亡原因调查，自杀占第四位，一年内有1．3万余人自杀身亡，比10年前增加了4倍。有分析说，韩国自杀率屡增不减的原因有以下几方面：父母离异等单亲家庭增加、没有可以倾诉苦恼的对象、抗压能力减弱以及受到自杀网站的影响等。2009年以来，韩国陆续发生多名艺人、企业主自杀事件，一些青少年甚至在网上相约“集体自杀”。据韩国媒体报道，单江原道一地4月份就发生5起集体自杀事件，共有20多名男女青年“相约自杀”，10多人丧生。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在韩国的娱乐圈，自杀事件更有增无减。如2005年2月22日，韩国女星李恩珠在家中上吊自杀；2007年2月10日，郑多彬在男友住处上吊自杀身亡；2008年10月2日，崔真实被发现在位于首尔束草的家中自缢死亡；2008年10月3日，张彩苑因受恶意中伤自杀；2008年10月6日，金智厚因受恶意中伤及失恋打击自杀；2008年12月11日，李瑞贤因炒股失败欠债自杀；2009年1月17日，金石圭难以忍受无名在家里上吊自杀身亡；2009年3月7日，《花样男子》中的张紫妍在家中上吊自杀，终年26岁；2009年3月12日，韩国歌手李昌容被发现在家中上吊自杀身亡，终年38岁；2009年4月27日，韩国女明星于承妍上吊身亡；2010年6月30日，“韩流”明星《冬日恋歌》主角朴龙河在寓所自杀身亡，年仅33岁 …… 而每次有明星自杀，韩国国内都要连带掀起自杀小高潮，其后1个月内的自杀率会比平时高两三倍。
  神父说，自杀的原因尽管很多，也有很多应对措施。例如，为了有效地应对明星在发表新专辑或空当期所承受的精神压力，许多经纪公司安排艺人接受神经精神科专家的系统管理。据悉，这些公司均对所属艺人进行每月一次的定期咨询，消除精神压力。但更重要的是，要从基督教教义角度看待这一问题。放弃生命是不负责任的态度，因为我们的生命不仅属于自己。我们的生命来自上帝，是他将无形赋予有形，放弃自己的生命是对上帝的不尊重。对此，神父讲了《圣经》中大卫和保罗的故事，他们历经磨难，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追求和理想。如保罗本是耶稣的早期门徒，在耶稣已经钉十字架而死并复活升天不久，依然孜孜不倦地布道，他在去大马色的路上被神光击倒，几乎瘫痪，但仍勇敢地来到圣殿，宣讲福音，并且行神迹、医好一位生来的瘫子，使得耶稣的福音如火如荼地在耶路撒冷传开，门徒不断为新的信徒举行洗礼。在将到大马色的路上，一道强光照射在保罗身上，他从马上摔下后已经看不见什么，但却从此开始了以生命传扬福音的一生。最后，他奔向了耶稣的耶路撒冷。虽然神启示保罗，在耶路撒冷将会有锁链等着他，但他知道神必按他的旨意，带他走完人生道路，并完成福音的托付。迫害保罗的鲁本和其他犹太人，趁保罗在圣殿举行仪式，逮捕了他。由此开始了他长达数年的监狱生涯，在监狱他写下许多著名书信 …… 保罗最终带着锁链，把福音传到了他心中向往已久的罗马。神父说，保罗的一生充满了艰辛，可以说是千难万险，但他始终没有放弃。信基督，就要学习基督徒的坚强，生命宝贵，不要轻易放弃。现在的社会价值观繁杂，我们要坚信基督，如上帝所说，做我们自己。这时，神父又举了他个人的例子，叙述了自己生活中的诸多磨难，今天终于达到了光明圣洁的境界。
$ f" Z9 S2 f6 l- c& \  总之，这段有关拒绝自杀、珍爱生命的布道大约有30分钟左右，听者都很认真，表情凝重而严肃，全场鸦雀无声。仔细观察，整个90分钟之内，人人全神贯注，无一人走神，表明布道的内容已经深入人心，产生效果。当然，就在这一片凝重之中，又是唱诗班的歌声和音乐响起，调节了气氛，只见在乐声中，两对夫妇抱着两个孩子走上台来，接受神父的洗礼，神父把两个刚及满月的孩子分别抱在左右手里，面对听众，笑容可掬地为他们祝福并做了洗礼，并提议全场也为这两个小小的新信徒祝福。童真元素的的介入，像在凝重的铅灰中增添了一抹绿色，使得场面顿时活跃起来，轻松地笑声和交谈又遍布听众之中。
  礼拜结束了，走在涌出的人流中，耳边仍萦绕着唱诗班的歌声，并且夹杂着嘈杂的异国语言，看着四散的人群，观察着他们轻松的表情，也感受着这种氛围。此时，能感觉到他们的心灵是满足的，精神是愉悦的。正如韩国朋友所说，每次做完礼拜，心里既充实又轻松，如果这天不来，总像缺了点什么。这是一种精神生活，在庄严、肃穆、严肃、崇高的氛围中，在文艺与教义的巧妙结合中，感到除了物质之外，还有一种精神叫做高尚和超越。
投稿人 ： 南开大学文学院 刘畅